十九岁的寇准到任成安知县第二天,他不去参拜当地的官宦士坤,却带一班衙役往各地查访,体察民情。行走间,呼听有人栏轿喊冤,便问详情。那人答道:“小民史伦,去年漳河发水,家中房屋倒净,无奈何只好把家传珍宝玉杯典卖,却被城里恶少吴维夺走,反诬小人讹他。小人曾告状于前任,但吴维仗着祖父是当朝兵部尚书,无人敢管”说着,痛哭流涕。
吴维听说史伦告了他,当天夜里,抬着酒一坛,纹银百两,丝绸两匹前往府衙。寇准命衙役收入内室。送客后,命衙役清点贴上封条,一并存入官库。
寇准心里琢磨,吴家权大压人,该咋样处置呢?他时而静坐沉思,时而床前渡步。许久,拍案自语道:“为官不与民做主,如同行尸走肉。就是一块巨石,我这个鸡蛋也要碰碰。”
翌日,四门张贴告示:“明日巳时审理玉杯案,望各处乡民临庭观审。”这样一来,那些受欺凌而不敢告状的,认为寇知县不是附权趋势之徒,玉杯案定能公断,顿时象吃了豹子胆似的,纷纷列罪状,写状纸,一告为快。
开审的日子到了。县城内外和各乡镇的村民,成群结队地来到县衙前。寇准对史说:“你说吴公子夺你玉杯,可有人在场?”史道:“有乡邻张秉文在场。”寇准对张说:“你要说实情,无偏无向,本官自有公断。否则,国法难容。”寇准阅过供书后对吴维道:“张秉文供称:史伦穷极耍赖,讹你玉环。”吴听后眉开眼笑,于是,气更粗了,说道:“史伦乃一刁民,怎能有玉杯?确实是穷极耍赖。”
史伦认为寇知县会偏向吴维,见玉杯收入后堂,把肺快要气炸。大呼道:“天哪,到底是官官相护!”只听惊堂木啪地一响,寇知县厉声道:“不得出此狂言,本官自有公断。”接着说道:“此案实在难断,双方证据不确,本官怎可乱断?我有一法能使真相大白。我把‘是’‘非’二字写于纸上,揉作纸阄,双方抓阄。拿到‘是’字者便是玉杯之主。”寇知县双目发出炯炯之光,观看二人的情态。
史、吴二人的心里都在打主意,吴维道:“寇准畏我势大,又收了礼,一定暗设机关向着我。于是向寇准施礼道:“吴某照办。”
史伦心里想:“要是运气好,便拿到‘是 ’字。如果倒霉拿到‘非’字,岂不葬送了玉杯?”越想越气,以至火上三焦,忘掉了斯文。大呼道:“玉杯是我家珍宝,本应洞察秋毫,作出公断。寇准好一个昏官,不知受了吴维多少臭钱?”越骂越凶。
只见寇知县说了声:“骂得好!” 把惊堂木狠狠一拍,喝道:“秉公断案乃是宗旨,本官说抓阄一法,只不过是试试你二人之心罢了!现在真假分明,史伦怕失去家传玉杯,拿阄只占一半希望,所以坚决不从。吴维仗着势大,估量本官官小职微,误认玉杯终究归他,所以肯从。”说罢,唤来证人张秉文:“把你所见夺杯情节如实讲来。”张见寇准断案如此认真,便将实情讲述道:“此杯确实为近邻史伦的传家宝,那天被吴维打得遍体鳞伤后,据为己有,是本人亲眼所见。”吴维看势头不妙,还有点儿不甘心,一语双关地道:“寇知县,我还有理‘礼’呀!”寇准道:“还你礼来!”命人把吴维所送酒、银、布礼物,当面开封,让吴维清点。当即把吴维送礼前后情节,向观审者道个明白。在事实和证据面前,吴维便一一招出夺杯经过。
观审者们欢呼起来,齐夸这位公正廉明的寇知县。大家眼看着恶虎归笼,各个要告吴维状的从怀中掏出状纸,递于寇知县。这里有被夺去妻女的;有被霸去家产的;还有被逼死亲人的……几天后,寇知县一一作出公断。吴维是罪大恶极之徒, 打入死牢。此案断后,大快人心,寇青天之名远扬天下。成安县百姓为了纪念寇准这位清官,在城内建了一座寇公厅。直至清朝末年,寇公厅还在,里边还陈列着一双寇天官的朝靴。